大年初七,仍是一个冬阳高照的日子。天际空明,透着深蓝色的夙愿;地界辽远,呼唤着归家女娃的期盼。
挽着侄儿结实有力的臂弯,领着淘气如兔的博儿,一行三人由哥哥家出发,缓步去探望久违的老宅。
沿途风景依旧,大山如往,只是大道小路皆少了儿时玩伴的嬉闹。
大约10分钟行程,一所苍悸枯败的土宅呈现于50米外的视网中。厚厚的雪衣下仍可见青瓦层叠,鱼鳞覆接,彰显着相守相携,绝不言弃。昔日的小径绝无,代之的是没膝甚至是齐腰的雪阻。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动,使我不假思索地扑进雪浪。一脚深似一脚,雪粒飞溅,我要给自己打气、加油,冲出重围,去沐浴故居老屋昔日的温暖。
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蜗移到了屋边。土墙皮经风吹雨袭,早已斑驳不堪,可于我却是如此的亲切,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手执泥板正在用心的沿缝补缺……伸出手臂轻轻抚摸,五指碰触的是青春岁月中炽烈的生活热情。
沿墙转角,迎向正门,板块拼补得木门已陈腐褪色,推开虚掩的外门,凉气习习,脚步凝重,缓入外间,往日温馨的小屋已面目全非,曾经光滑的水泥锅台现已坑坑洼洼,遍布伤痕,锅身不知去向,黑洞洞的灶眼凄然哀怆,不知曾流过多少无助辛酸的泪。步入里间,棚顶一处房角已塌落,外窗玻璃破碎,窗棂扭曲、断裂,看来下一位房主真只是借住,不曾付出,确也不会倍加珍惜。还好,我的四方小隔窗仍健在,我的小闺房基本无损。再去触摸槅门框边,仿佛手写年联依存,墨香依旧。我的小房间空间不大,却曾贴下了我心血来潮时乱涂抹的工笔画,藏下我女儿家多少温婉的情思,寄托我多少花季绚烂的梦想……回想着,回想着,不觉雾湿眉宇间。
淘气的博儿他不懂,调皮的傻笑着问我:“妈妈,这么古老的窗,只有上下两扇,还没有锁,会不会进来坏人呀?会不会钻进来鬼呀?你和姥姥不怕吗?”我不知该用何种、何其多的言语去阐说,只能回答:“姥姥是位非常坚强的大女生,妈妈是位非常坚强的小女生,这两个女生的心贴得好紧,因为她们勇敢,什么也不怕,所以谁也不能靠近!”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跑出去钻入雪的世界。
现已读研的侄儿却不同,他明白姑姑的心,这里也曾留下他许多童年美好的记忆。他仔细寻觅着儿时的踪迹,不时的给我讲他扔过的小石块儿,溅起的水花儿,偷吃的地瓜干儿,拥挤的热炕头儿,被挖成拱门的冰冻雪堆,是他来回穿梭的游乐场……太多太多,我可爱的孩子,姑姑愿陪你锁住所有童年的美丽,固化成久不褪色的永恒。
我愿用指作笔,心为卷,言语勾边,情愫点色,绘一幅相扶、相系、相伴的永无损缺的故居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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