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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章办事
Rick Tang说,中国调查葛兰素史克公司只有一个动机:想要知道这家公司的做法是否无视中国法律于不顾。这应当成为对所有在中国运营的公司的警告。
著名医药跨国公司葛兰素史克因为垄断和贿赂罪名正在接受中国政府的调查。据称,公司的中国区管理层实施了一个涉及整个医药行业的贿赂计划,使公司的产品成为病人的“指定用药”。按照这个计划,公司对医疗、医院和医药行业的从业人员实施了贿赂。
据称,贿赂的钱是通过一个旅行社周转的。据说,这个旅行社资助医药行业的从业人员到国外出席一些行业会议和论坛,但有一些人并未真的成行。贿赂的钱被伪装成旅行费用,由葛兰素史克中国公司来承担。这样,英国总部就无法经由内部审计发现这样的行为。公司涉嫌的另一个罪名是控制药品价格,导致病人所支付的零售价过高。如果这些指控被证实,葛兰素史克就触犯了中国的反不正当竞争法和刑事法中的反贿赂条款。
蛋糕与法律间的平衡
任何为美国或英国跨国公司提供服务的人士都知道,建立一个强大的法律和合规部门来实施有效的内部审计和管控是非常关键的。这是因为有些国家自身法律不健全,缺乏足够的力度杜绝或打击象贿赂和反竞争这样的不法行为。美国和英国的反贿赂法都具有境外司法权,用来管理本国公司在国外市场的商业行为。在中国做生意的跨国公司都建立了有效的体制和流程。
我认为像葛兰素史克这样的大公司也有这样的流程。但是它的法律和合规流程没有发挥作用。根据媒体报道,贿赂的总金额达到30亿元人民币(38亿港币),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被发现的。中国政府正在下狠手对付这种似乎存在于整个行业的问题。Kerry Brown教授最近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说,中国因为葛兰素史克的巨额利润而感到不快,这是公司受到中国政府调查的原因,或者至少是其中一个。我看到这篇评论的时候很惊讶,这是错误的观点。葛兰素史克受到调查是因为他们的做法是非法的。
Brown教授是悉尼大学中国研究中心的执行主管。他还说,在中国很成功的话会带来重大的风险。这样一个说法也需要受到质疑。
中国政府非常清楚,中国吸引外国投资者是因为他们能够获得很好的投资回报,中国也欢迎他们。
外国公司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为他们提供的独特价值—卓越的科技、制造水平的精湛、物流管理以及中方管理人员的素质。在这个巨大而且还在增长的市场中,这些外国企业会继续保持盈利。
根据在华美国商会最近的一个调查,百分之七十三在中国的美资企业去年都实现了盈利,这其中有百分之四十的企业的盈利超过了他们在全球范围的平均盈利水平。麦当劳在中国的1500家餐厅的业绩优于在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餐厅。中美之间的商务合作将会继续保持蓬勃发展。
美国、英国和其他一些国外企业将继续在中国保持盈利的势头。这块蛋糕是足够大的,而且还在继续变大。
贿赂危机中的领导力
Brown教授还说,葛兰素史克承认自己的不当行为看起来是一个“操之过急的让步”。但是这既不符合事实,也和现代管理实践相违背。
葛兰素史克这样的国际化公司在受到调查时有三种选择:第一,否认触犯了法律,为自己辩护;第二,和政府达成和解,但不承认自己违反了法律,从而保护自己免于受到民事诉讼;第三,承认自己的错误,直接面对问题。
三十多年来,我发现第一种做法对客户来说是于事无补的。如果一个公司不能迅速、果断地处理问题,这个问题在互联网时代就可能会蔓延成为一个更大的问题。
我知道律师会更喜欢前两种选择。但是,一个好的律师在提供建议的同时也会声明,他只负责应对法律上的风险,他也会提醒客户在作出商业决定之前考虑其它风险。葛兰素史克在中国遇到的法律问题会在全球范围内对其公司声誉、企业价值观和股东期望值产生影响。在这个情况下,前两种选择都不是很可靠,执行起来也会陷入误区。
事实上,葛兰素史克确实采取了第一种选择。它曾经说,公司在一项为期四个月的内部调查之后并未发现问题。这并不是“操之过急的让步”。后来问题突然恶化了,公司立即派新兴市场和亚太地区的总裁Abbas Hussain、内部审计全球主管以及公司内外的一些专业人员来到中国。
他们会晤了中国官员,并进行了密集的实地调查,然后在7月22日,Hussain承认葛兰素史克中国区的高管违背了公司政策,触犯了中国法律。这个声明的措辞经过了仔细的斟酌,以避免公司在英国和美国遭遇同样甚至更大的风波。两天以后,公司的首席执行官Andrew Witty在公司季报吹风会上坦诚地回答了问题。
在我看来,公司的危机管理和损害控制措施是非常到位的。我欣赏公司管理层在采取关键行动的时候表现出的优秀领导力。
现代中国历史让我们清晰地看见,这个国家正在走向何处。中国在过去30年一如既往并成功地进行了改革。这个国家在挑战面前审时度势,并百折不挠地予以应对。
30年来前所未有的改革如今正在接受考验。中国正在面临新的任务,腐 败就是其中一个。葛兰素史克案件对所有中国和外国公司来说,都敲响了一个警钟。他们必须清理公司内部,在中国作为有责任感的企业公民来开展他们的业务。
注:Rick Yetsan Tang是中国法治论坛的创始人和召集人。在过去30多年的时间里,他曾在6个国家居住并为著名跨国公司提供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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